长恨相从未款,而今何事、又对西风离别?渚寒烟淡,棹移人远,飘渺行舟如叶。想文君望久,倚竹愁生步罗袜。归来后,翠尊双饮,玲珑闲看月。
胡德华:未详。
筱(xiǎo):山竹。
蛩(qióng):即蟋蟀。
水面琵琶:用白居易《琵琶行》中“忽闻水面琵琶声,主人忘归客不发”诗意。
款:殷勤应酬。
文君:本指西汉辞赋家司马相如的夫人卓文君。这里借指胡德华的妻妾。
倚竹:语本杜甫《佳人》“天寒翠袖薄,日暮倚修竹”。步罗袜:语本曹植《洛神赋》“凌波微步,罗袜尘生”。
本篇也是宋人张炎评为清空、骚雅的佳作。清人陈廷焯则评为“气骨雄苍,词意哀婉”(《词则》)。
词写送别之情,但写法独辟蹊径,全写别前情景。
上片写别前外景,见出节令逢秋,时间傍晚,天气值雨。这般氛围,已令人抑郁,何况“还见”萤暗蛩悲,更闻啼。取景萧瑟凄清,正表明词人苦于离别。景物分三步渲染,而将送客之事置于其间,以照应题面,并使景物描写的情感倾向趋于明朗。
下片过拍因离别之可悲而转恨相聚时未能殷勤相待,亦见其真切。渚寒三句,实际是想象之词,仍在于表达惜别目送之情态。想字以下,全是预测之词,又分两层:一层是友人妻室悬望之状,一层是相聚后对圆月而双饮的和乐之境。这种结尾,显得轻松愉悦,与词人送别时的黯然神伤形成鲜明对照,却表现出词人对友人归去的理解,以及笃于友谊的温厚品性。
词中景物描写全用白描,但情味沉至。如“想文君”以下至结末的室家之乐,就极有艺术魅力。清人吴衡照以为,“似此造境,觉秦七(秦观)、黄九(黄庭坚)尚有未到,何论余子”(《莲子居词话》),应非过言。
念奴娇 姜夔
予客武陵,湖北宪治在焉。古城野火,乔木参天,予与二三友日荡舟其间,薄荷花而饮,意象幽闲,不类人境。秋水且涸,荷叶出地寻丈,因列坐其下,上不见日。清风徐来,绿云自动,间于疏处窥见游人画船,亦一乐也。朅来吴兴,数得相羊荷花中。又夜泛西湖,光景奇绝。故以此句写之。